中国外贸2021：世界工厂永不眠
经济周期动态追踪系列之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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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，海关总署公布了我国2021年外贸进出口数据。2021年，是极不平凡的一年，疫情轮番发起攻击，海外供应链断裂影响超出预期。在此情况下，中国外贸交出了一份极为出色的答卷，出口实现了跃升，贸易顺差达到历史新高。这些成就是对我国科学防疫的巨大回报，“机遇总是垂青有准备的人”。只要我们持续做正确的事情，优势就会逐步积累，形势就会越来越主动。下面我们站在全年的角度，总结梳理了2021年中国外贸的几个特征，以供参考。
货物出口：
一年增量超过去九年之和
2021年，我国出口金额达到3.36万亿美元，全年增速达30%，无论是绝对规模，还是增速，均为过去10年来最高水平。全年货物出口较上年增长7740亿美元，过去九年(2012-2020年)合计增量为6915亿美元，这意味着2021年一年的出口增量超过了过去9年的总和（图1）。
图1 货物出口：总量与增量
国别对比：出口份额一骑绝尘
据WTO的数据，2020年中国、美国、德国、日本货物出口占全球比重分别为14.7%、8.13%、7.84%、3.64%。中国出口全球比重在过去的20年中维持增长态势，其在2000年仅为3.86%。
2021年，我国出口高速增长，在全球出口中的份额也相应大幅提升。美国、德国、日本2021年出口预期增长22.8%、7.4%和16.5%，至1.755万亿、1.483万亿和7471亿美元。美国、德国(全球第二和第三）全年出口之和约为3.24万亿美元，低于我国年度出口的3.36万亿美元。因此，2021年我国出口占全球出口份额将大幅提升至将达16.7%，超过美德两国出口份额之和。
图2 中美日德货物出口份额
过去两年，我国在最短时间内控制住了疫情和恢复了生产活动。相反，美欧等西方国家既无法控制住疫情，又不敢完全“躺平”，放弃防控，在最短时间内实现“群体免疫”。防疫路线的摇摆，导致经济活动时断时续，影响了供应链的恢复。在此情况，我国供应链率先恢复，有力地保障了全球经济的正常运转，同时也转化为了出口的强大优势。尽管随着疫情的回落，美、德、日等传统出口强国份额会有所提升，但疫情期间我国获得的相对优势将很难完全消失！
双循环：对西方出口
份额进一步下降
2019年以来，我国对美国、日本、欧盟的出口占比持续下降，由2019年的54%将至2021年的51.8%。这一方面可能与中美持续的贸易摩擦有关，另一方面也与我们双循环战略下的主动分散化有关。2019年，我国对美出口的企稳被贸易战打断，对美出口金额下滑12.9%，创下历史最大降幅，出口占比也将至近年来低点，至2021年也没有显著的回升。百年变局下，中央适时提出“双循环”战略，即国内大循环为主，国际、国内双循环为辅，逐步降低对西方国家的贸易依赖，提升经济安全水平，为极端情景做准备。
近10年以来，我国对东盟的出口份额持续扩大，由2009年的9%，提升至2020年的14.9%。2021年下跌0.5个百分点，主要由于对其他地区出口增长强劲。随着年初RCEP(《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》)正式生效，预计未来中国与东盟贸易往来将继续升温。
图3 我国对主要国家出口占比情况
汽车出口倍增，
防疫物资出口维持高位
2021年，在全球供应链断裂、汽车行业缺芯的大背景下，我国汽车行业供应链弹性优势得以显现，乘用车全年出口将超过160万辆，出口量较去年翻番。这主要由于汽车行业产业链较长，对企业相关配套各方面要求较高，而我国防疫工作全球领先，相关产业体系比较完整，配套能力比较强，供应链韧性较强。
同时，2021年，中国继续为全球防疫工作贡献力量，医疗仪器、器械等防疫物品出口全年突破200亿美元，在2020年高基数的基础上继续强劲扩张（图4）。随着奥密克戎在全球范围内的迅速传播，今年防疫物资出口可能继续保持强势。
图4 医疗器械出口金额
芯片进口：突破4000亿美元
2021年，我国集成电路进口达4325.54亿美元，增长23.6%，增速较上年加速约9个百分点（图5）；出口达1537.9亿美元，增长31%，全年净进口金额约为2800亿美元。
这一方面显示市场景气度较高，对芯片的需求旺盛。当然这也可能与芯片缺货，相关企业在2021年加剧囤货有关。另一方面，也表明国内产业无论是规模上还是竞争力上，都不能满足当前的市场的需求，我们仍需要加速攻克“卡脖子”的核心技术，不断推进芯片的自主化进程，降低对西方的依赖度。
图5 集成电路进口金额及其同比增速
大宗商品进口量显著下降
2021年，受下半年国内经济景气度回落、能耗双控带来的限产等因素影响，大宗商品如铁矿砂、原油的进口量较上年分别回落3.81%和5.38%（图6）。原油进口量的下滑也与新能源汽车崛起，替代传统汽油车相关。2021年，新能源汽车销售约350万辆，较上年大涨165%，而传统汽车销量则下滑了5%，新能源汽车市场渗透率也大幅提升至19%。发展新能源汽车，既是碳中和的必然要求，也是降低化石能源进口依赖、实现双循环战略的必由之路，必将All in推进。
2021年，煤炭进口3.24亿吨，较上年增长6.44%，这主要是由于下半年能源保供政策下，国内煤炭产能完全释放需要一定时间，短期内需要提升进口以保障能源供应。
图6 铁矿砂、原油、煤炭进口量同比增速
人民币汇率持续升值
2021年，人民币汇率出现持续升值，CFETS人民币汇率指数由年初的95.8升至年底的102.47，涨幅约7%，创下近年来的新高（图7）。这主要受益于我国强劲的贸易出口，我国贸易顺差也创历史新高。同时，中国国内政策也保持了相当的定力，没有出现大幅的宽松政策，通胀也相对于国外大幅通胀而言相对较低，支持了人民币汇率的持续升值。
图7 人民币汇率指数
展望2022年，随着国内外周期位置和货币政策分化加剧，以及疫情冲击的缓和，人民币过度强势的局面或会适度缓解。适度的贬值，会增强我国出口竞争力，也是有关方面喜闻乐见的。
贸易顺差历史新高
2021年，贸易顺差6760亿美元，较上年增加约1500亿美元，创历史新高。12月，贸易差额944.6亿美元，创单月历史最高值。贸易顺差强劲的背后是我国出口的超高景气。整体上，2021年是进出口双旺的局面。
图8 贸易差额
但下半年以来，国内外周期分化也是我国贸易顺差屡创新高的另一个原因。2021年下半年以来，我国内需进入了周期下行阶段，而复苏较晚的部分西方国家仍处于周期高点，这导致内需回落与外需上升之间出现了一定的剪刀差。
图9 社会消费品零售和出口金额
外汇储备保持稳定，
更注重藏汇于民
2021年末，我国外汇储备达3.25万亿美元，较上年末增加336.44亿美元，延续了近年来外汇储备稳中有升的态势。
图10 外汇储备增加值
不过相对贸易顺差，外汇储备增量相对较小，主要原因是银行结售汇数额远低于贸易顺差，部分外汇为居民持有。2021年1-11月份，我国银行结售汇顺差为2216亿美元，远低于同期贸易顺差5817亿美元的水平。鉴于当前外汇管理仍处于非常严格状态，换汇难度较高，企业留存美元的意愿普遍较强。从银行结售汇看，企业在得到美元后，更愿意选择留存，以应对不时之需。
图11 贸易差额与银行结售汇差额
供应链断裂影响比预期更持久
2020年以来，出口集装箱运价持续上升。宁波出口集装箱运价指数由2020年5月1000左右的低位至今，已增长约3倍到4倍。这背后是疫情期间海外旺盛的贸易需求，以及全球供应链的紊乱。2021年初，市场一度预期，2021年海外供应链断裂即将修复，集装箱报价出现回落。但实际上，过去一年，供应链断裂问题持续困扰海外市场。
当前，奥密克戎病毒迅速扩散，海外防控和隔离再次紧张，供应链断裂的影响可能进一步扩大，比预期持续的会更久一些。
图12 宁波出口集装箱运价指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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